莱恩

劫波尽

这个人是我的仙女。

@旧曾谙. 啾咪。

旧曾谙.:

# 上接电影天雷焚身，混元珠里的那些事儿

# 瞎胡扯有点虐，HE，ooc预警

# 第一篇同人文献给藕饼啦

（一）

      天雷震裂了真相，骤雨冲刷过这场破碎的荒唐。人们挣扎着站起身，长长地嘘出一口气，随着劫后余生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一处，在重新有了活气的陈塘关各处隐去了。

       敖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又回到了那片燃着熔岩的海底炼狱，只不过这一次被突袭的怨恨割得尸骨无存，那是谴责他夺走了龙族经年的伤，却只是换回破碎的希望。

      这些影子会很快变成碎片，敖丙看着另一个自己掩埋了整个陈塘关，飞溅的血水扑溯到他脸上，幻化成那个乌发赤瞳的少年，还有少年离开时眼里的悲伤淡漠与嘴角勾起的嘲讽。

    “哪吒，我……”敖丙想拉住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就这么一步步看着局面走向万劫不复。

      你可以不要走吗，你走了的话，我就只剩一个人了。

（二）

       敖丙在混元珠里昏睡了一天一夜，哪吒守了他一天一夜。

       他在敖丙面前总是刻意将自己变成少年的样子，控制着不去理会那些微妙的由头，只是想着这样周身的火会更盛一些，可以把眼前冰霜一样的人圈在怀里，护佑一辈子。

      他生为魔丸，他生为妖。他们彼此，都要在别人勾画下的囹圄里挣扎，躲避着厚重如山的成见寻找罅隙生存。哪吒也不知晓自己何时生出了别样的念头，可能是初见时自己眼底流转的泪水，可能是送生日请柬时他回眸的笑。

       这都不重要了。

     “势不两立，你怎么会狠下心同我说那些话。”哪吒一遍遍地抚平敖丙微皱的眉头，将人环进自己的膝弯，探过他平稳的呼吸才放下心来，“你明明是我唯一的朋友。”

      你是唯一的，但我不仅仅想做朋友。

（三）

      敖丙醒的时候，正被一团火包裹着。火光温吞吞地拂上他的袖口，一点也不灼人。哪吒当真将人圈进了自己怀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咳，小爷……小爷见你总是皱眉，怕不是太冷了……咳……我……”哪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还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心虚着不敢看敖丙的眼睛。

     “没关系，是我有过在先。”敖丙垂下眼睑，拢住了心底几近溢出的呼啸，带着铺天盖地的内疚与悔恨，用尽全力压抑声线中最后一丝颤抖。

      我想和你说对不起的。

      我还想和你说一点儿别的话。

      敖丙对哪吒撕扯出一个笑容，想要在这一处觅一清净之地，好好地捋一捋这些来龙去脉。

      其实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罢了。

       他转身，步履未动便被人从后背覆上来，抱了个满怀。

     “小爷没答应让你走呢。”哪吒的声音懒懒地传来，带着一点戏谑与漫不经心，气息吐上他的耳廓，有点痒痒的，暖融融的味道。

      像极了久居深海，远隔千里望见岸边的阳光，将自己蜷缩进投下来的的光柱里，足以唤醒沉睡许久的舒适与安全感。

     “小爷我不信命，信你。”哪吒低低的声音沿着敖丙泛红的耳廓流进了他的心窝，在那个严丝合缝的壁垒上凿开了一个豁口。“我不管你背负什么，我要你记着，我在你身边呢。”

      他好像一辈子都没有低声细语地同人说过话似的，音调压得极沉，将头埋在敖丙浅蓝的头发里，再不肯吭声了。

      三洲六部，四海八荒，总得有人甘当蝼蚁埋在地底去支撑山河，那些角落里无名小卒身上的无言枷锁，在万般争取之下才博得微末的冷眼与敷衍。无可奈何之后随着年岁腐朽，经场业火灰飞烟灭，终归不会被人知晓。

      敖丙其实没那么容易放下一切逆天改命，但现在他不怕了，回身抱住哪吒，沉沦在晃眼的火光里。

    “你说过了，你会在我身边。”

（四）

      太乙说，陈塘关重修，流离的百姓重回归宿，玉皇大帝在李靖的求情之下，也没怎么为难早已身处深渊千百年的龙族，甚至答应若是敖丙待罪立功，他可以让海底群妖换个人来守。

      哪吒当时拍着胸脯，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敖丙肩上，眼里少有地流出几分急切：“小爷降妖除魔的功德，一并算他账上！”

      反正到最后，外面的世界尘埃落定，灵珠与魔丸的那些旧事，会渐渐在年岁的更迭之间风化流失，直到没再有几个人记得。

      哪吒看着久日以来敖丙第一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心里高悬的石头轰然落下，砸起的烟尘让他眼底的敖丙只剩下一个噙着笑意的模糊的影子。

     心里好像有些空，是时候该塞个人进去了。

      哪吒将人一把扑在草地里，嘴唇磕上了他的。他把揪心的疼与深埋许久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感一同注进这个吻里，随着在口腔中肆虐的唇舌透过敖丙的四肢百骸。

      你以后可不要动不动说什么势不两立的话了，我会难过。

      哪吒抬头，眼神越过小白龙微乱的头发和泛红的龙角，直直地映进他含着水光的眼底。

    “小爷想要你。”

   “嗯，我答应了。”

（五）

       混元珠像是太乙真人的山河社稷图，虽是自成一派天地，却也有朝晖夕阳，寒露微霜。

       哪吒抓着敖丙四处扑腾，非得在这小小的一处看尽山河。

       其实是想在不同的地方欺负他的小白龙。

      他喜欢吻过敖丙眼角因承受不住而漾起的泪水，他喜欢将敖丙低低的呻吟声封在喉头。

      他什么样子都好看，小爷都喜欢。

       那一日他们去了山崖，敖丙坐在碎石边，任由苔藓爬上脚趾。被落日染红的的云轻悄悄地拢过来，在他鬓边轻点又离去，剩一人浅笑回眸。

      温润如玉，公子翩翩。

      如果脖颈上的红痕与仍旧泛红的龙角没有说出方才那一场翻云覆雨的话。

      哪吒在他身侧坐下，揽过他的肩膀，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夕阳烧红了半面的天空，像极了万龙甲初成的那日，血水染红的海底。

     “等咱们重塑肉身，我就陪着你去趟龙宫。”哪吒亲了亲他仍旧汗湿的鬓角。

     “小爷我陪着你呢。”

       要陪一辈子的。

end.